第三十七章煎熬
温义霖听她直叙来意，便也不跟她兜圈子，道：“三大帝国签订了休战协议，六大族之间的和平局面，相信也是三大帝国愿意看到的。如果神火族真的违背空间族意愿，强占空间族土地，侵犯空间族族民，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必会为空间族主持公道。”
他的话听起来明明是在给她吃定心丸，可祝长君却不由自主想到纳兰尧在客栈说的那席话。抬头看向温义霖，问：“如果......”她有些问不出口，如果现在空间族不认为神火族是侵占呢？如果现在空间族已经跟她立场相悖呢？
如果真是这样，她又有什么资格代表全族民众？祝长君突然有种无力感，温义霖却缓缓开了口，说：“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定局，一切都是暂时的。现在他们把神火族当成救命稻草海中浮木，是因为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
祝长君微震：“你怎么？”
温义霖眉眼温和：“前段时间，帝国曾派人去空间族探看情况，发现事情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空间族人似乎很愿意神火族现在对他们的统治，他们靠神火族人重建屋舍，靠他们绞杀恶鬼，甚至两族之间还发生了部分通婚事件。虽然总体来说，空间族人活于神火族人之下，多少要看些眼色，却似乎并不过分排斥这种局面。”
虽然早从纳兰尧口中得知了这些，可此刻听温义霖说起，祝长君心里还是感受到震荡和痛苦。见她皱眉抿唇，温义霖又道：“你刚才犹豫着没说出口的话，怕是就是这些了吧？”
祝长君艰难地点了点头，强忍心中愤懑，她沉沉问道：“反抗有错吗？”
温义霖一时没明白：“什么？”
祝长君直视温义霖眼睛：“霖王殿下，反抗有错吗？当一群强盗突然闯入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打着怀柔的名义，却要行无耻龌龊之事，难道不该竭力反击吗？为什么我反抗了，却成了空间族的罪人？”
温义霖轻轻叹气：“长君，反抗没有错。但如果你的反抗反而把族人推向了更残酷的境地，那你就要做好被族人仇视的心理准备。”他把手轻轻放在她肩头，发现她竟比他想象中还要瘦削一些，说：“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怀疑自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当你有力量带领你的族人过上更安宁更有尊严的生活，自然就不再是他们眼里的罪人。”
祝长君默然，静立片刻后又道：“如果我真成了天字阁的一员，而我的心愿是杀死一个人，陛下会答应吗？”
温义霖没说话，祝长君又道：“如果我在帝国境内杀了人，陛下会因为我是天字阁的一员，而宽恕我的行为吗？”
“长君。”温义霖的声音更轻缓了些，“如果你足够强大，你就能做任何事，不需要去考虑帝国会不会宽恕你。”
祝长君知道帝国不会为她开出特列，至少不会为现在的她。她想起之前读过的有关斩鬼组入选赛的规则，向温义霖确认道：“如果我在比试台上，不小心失手将纳兰尧打死，这在帝国允许的范围内吧？”
温义霖点了点头：“是。”
祝长君“嗯”了声，温义霖又道：“我先前了解过纳兰尧这个人。且不说你能不能在比试场上和他对上，就是和他对上了，以你现在对化龙异能的掌控程度，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祝长君道：“他的能力我见识过。”
“不。”温义霖看着她，“这是前几天刚发生的事。纳兰尧的火系异能发生了变异。”
“发生变异？”祝长君惊讶。
温义霖：“有极少一部分异人，在他们对异能的修炼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异能变异的情况。而在这极少一部分异人里，大部分又只会向不好的方向变异。”
祝长君试探问道：“纳兰尧的异能变异是朝着好的方向？”
温义霖点点头，又道：“明天纳兰尧会开始他的第二场比试，对手是曾经打败过你的秦羡，你可以去看看。”
秦羡？祝长君没想到纳兰尧竟会对上秦羡。平复了下心神，她用尽量恭敬的语气对温义霖道：“今天贸然来找霖王殿下，是我唐突了，还请霖王殿下不要怪罪。”
听她语气突然生疏，温义霖一愣，而后浅浅笑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