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湛，别在往前走了好不好嘛。”
祁湛回头看了她一眼，任由她怎么撒娇都不为所动，慢慢使力想将自己的手臂从她两手后坠的力道中抽出来。
祁湛少有这般推拒过她，燕姒赌气的撒开了他的手，“到底怎么了嘛，你也不告诉我，前面那么黑，要走你走，我可不走了。”
祁湛的手在空中维持着被松开时的样子，过了一小会儿才狠下心来丢下她继续走，只是步子明显放缓了许多。
看着祁湛居然真的还往前走，她少有的喊出了他的全名，“祁湛。”
祁湛没有回头，只停住了脚步，等她的下言。
“你回来。”听完这一句话他没任何动作，看着背影也不知是何神态。
燕姒揣摩着说话的语气，“我害怕。”语气稍稍上扬，看着他似乎不那么坚定了，又放软了语气加了一句，“你回来嘛，好不好。”最后几个字的尾音拖得很长，祁湛终是狠不下心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哪能真自顾自的走啊，转身，几步就回了原地。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打不得说不得这些且不说，连自己想生生闷气让她哄哄都不行。
这句话在燕姒耳边乍如惊雷，惹阿湛的竟是自己？不是吧，就因为和虞霄说外面夜色美，这不是大家都能看出来的托词才对吗？
这时一阵风吹过来，树叶哗哗，还有不知名的什么突地叫了一声，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啊！”燕姒吓得直扑进祁湛怀里，难过的不成语调连带着语音都有些不清晰，“阿湛，你居然想丢下我。”
“没有。”
“就有。”燕姒闻着祁湛身上的味道方能压下那阵惧怕，从祁湛怀里仰起头，眼眸湿漉漉的，双手的力道却是没有半分放松，“我都看见了，你就想走，把我丢在这里，我多害怕呀。”
祁湛垂眸又别开了眼，喉头有些发紧，这夜黑风高，情绪还未平复下，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行径能做到正人君子。“你还讲不讲道理了”，只是从腰身传来的紧紧箍着自己的力道，他哪还说得了一句重话，“算了，回去吧。”
“我又冷又怕的，走不了了。”
“那你还想站这过夜不成？”
“我不管，反正走不动了。反正我不走你也不能走，就站这一夜也无妨啊。”
祁湛气笑了，论起这没皮没脸，燕姒倒真是独一份儿的。“快松开吧，既然走不动了，我背你回去成不成。”
“我不。”
“那只能站这儿了，也不知道刚刚那东西会不会过来。”祁湛故意将后半句的语调说的有些骇人，更是在那东西三个字上加重了音。
她最是听不得这个，燕姒立马松开了环着祁湛腰的双手，在他身前张开双臂，“呐。要抱。”
祁湛拦腰抱起了她，任由她环着自己的脖子，不用看都知道必是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慢慢与她分析，“其实你是觉得虞霄所想才是对的是不是。”
“嗯。”燕姒没有隐瞒，将在屋外对虞霄说的话大致概括的讲与他听，“那阿湛在此次他二人的分歧之上，真的是与我所想不同？”
祁湛反问她，“此次他二人，到底谁能做谁的主？”看她还不明白，继续说道，“苏辞此次被破格提升为户部侍郎代陛下南巡，本就有全权处置之能。虞霄就算同样是陛下钦点，但他二人分工不同，充其量不过是来保护苏辞罢了。如今苏辞决意如此，我们若一味地阻拦会如何？”
祁湛的话没说完，燕姒却懂了，若然他们决意阻拦后果可能反而更糟，就好比一个主帅和一个副将两人策略不同，却在一些不相干的人选择下而被迫屈从。且先不说不甘心外，就算最后事实能证明副将的决定是正确的，主帅亦会觉得自己的方法不一定会错，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或能更快更好。可若是让他自己去摸索，若然碰壁，就能得知自己错在何处，反思之后更能深刻，谨防下次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