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顺着梦境回到去年,十一月初,冷空气南侵,寒cHa0裹挟着风雨袭击香市,这座亚热带城市终于入冬成功。

    风呼呼地拍打廉价出租屋的窗户,摇晃的声音有些响,陈昊鸿不放心地抬眼望了望窗外乌漆麻黑的小巷,深x1口烟,缓缓吐出后终于忍不住问:“老白,誉哥都出去一天了,没事吧?”

    被唤作老白的人,嘁了一声,“我白暂以脑袋担保,谁有事,誉哥都不可能有事。”

    “放心吧,收尾款这事,阿誉这两年来就没收不回来的。”搭话的人叫龙昭平,他叼着根烟,老神在在地安慰陈昊鸿。

    “是没试过手,但是他这次出去太久了。”

    陈昊鸿还是有些坐立不安,他起身往门口走,手还没碰到门把,门吱呀一下,被人从外面推进开了。

    穿着一身黑的庄誉快速地推开门又快速地关上,一时没适应屋里的温度,捂着鼻子不停地打喷嚏。

    “誉哥,你没事吧。”陈昊鸿走近拍了拍庄誉的肩膀,才发现他衣服全都Sh了。

    庄誉r0ur0u鼻子,止住喷嚏,他今早出门的时候没关注天气预报,穿着件薄卫衣就走了,此刻被冻得嘴唇发白,“没事。”

    白暂进卫生间cH0U了条g毛巾,远远就扔给庄誉,“誉哥,先去换身衣服再说。”

    庄誉接过g毛巾,往头上一盖,抹g脸上的雨水,他全身都Sh透了,确实得换身衣服以免感冒,他对其他仨人点头,然后一边擦头发,一边进房间换衣服,关房门前他轻描淡写的低声说:“钱都收回来了。”

    房门合上,庄誉靠在门板上,听到他们几个沉默几秒后,忽然爆出一阵欢呼,心里的苦涩和眉间的疲倦都散开了。

    “誉哥牛b。”

    白暂得意地笑,“看吧,我就说这对誉哥来说小意思。”

    “好了,你们小声点,别扰民。”龙昭平脸上全是雀跃,但也忍不住提醒他们。

    他们几个也算趣味相投,一拍即合的典例。大学毕业后,土木工程专业的庄誉和同班同学龙昭平去了某国企单位工程的项目部当助理,因晋升无望以及受不住公司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同公司设计部门的白暂一起辞职,三个人组了支施工队,专门给人设计装修。

    陈昊鸿是后来两年才认识的,他舅舅是建筑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有次庄誉去他舅舅那走关系,他正好在,看到庄誉身上匪气十足可眉眼间却透着一GU正义,亦正亦邪的气质g起了他的好奇,接触几次后他Si乞白赖要跟着庄誉做事。庄誉自然愿意,毕竟这个社会,不能单靠自己的一门技术或一项能力。

    算一算,从组建施工队到现在已经四年了,期间他们各发所长各挥其优,从一开始给人家旧屋翻修,到新房设计装修一条龙,case越来越大,找上门的雇主也愈来愈多。

    大家都相信以后的路,会走得越来越顺。

    庄誉后脑勺抵着门板,长长地吁了口气,听到他们压低声音愉快的聊天,笑着抹了把脸,边将Sh衣服脱了,边走进卫生间。

    他打开花洒,即热式电热水器很老旧了,经常接触不良时好时坏,几分钟过去了,出来的还是冷水,他恼怒地锤了一下破热水器,本想快速冲个冷水澡算了,结果水流出来却是热的了。

    温热的水冲过冰冷的肌肤,他被气笑了,这热水器跟欠钱的人一样犯贱,得暴力威胁才会乖。

    今天去收尾款的这位雇主,是去年十一月初找他们去设计装修房子,三个月的工期。过年前几天他们把房子装修好交工,雇主说等他转钱付尾款,庄誉等到年都过了尾款还没到账,他便打电话去问,得到的回答是正月不宜还钱,他忍了忍咽下怒气。二月初,他又给雇主打电话,又被以钱花光了为由再一次拖欠,一来二去就拖到了十月。

    他最近接了两个工程,已经没有资金可周转,所以他又给那位雇主打电话,得到的答案还是没钱。可以走法律程序,但那样太费时间了,而且一向主张简单粗暴的庄誉不AiGa0这套,也不需要,只要他板着脸站在那恐吓一句,对方定能吓得P滚尿流。

    于是,他去雇主单位楼下堵人,只是今天的他运气不好,等到快下班才等到人,跟了他一路,还有意无意地让他察觉自己被跟踪了,就在他脚步虚晃的跑向小区前,他在暗处把人堵住,从口袋里m0出把军工刀,在他面前晃了几下,轻轻说若是再不还钱,不介意明天去学校找他nV儿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