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的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心怯地说着自己另外一个筹码:
“我还买了鱼,想做鱼给你吃。”
从她们重逢到现在,谢晚萤说过太多绝情的话,也拒绝过她太多次。乃至江淮已经不确定,到底哪一次才会让这人稍微接受她一点。
谢晚萤没有说话,她又接着说:“可以的话,那,我就把东西放进去了。”
她局促地抓着口袋的绳子,等着谢晚萤开口,仿佛在等候最后审判的刑犯。
“嗯。”
良久良久,谢晚萤嗯了一声。如一在封冻的湖面砸开了一个洞,春风一拂,略带暖意。
当晚谢晚萤睡的主卧,江淮怕把感冒传染给她,便在书房铺了张席梦思。
谢晚萤一夜未眠。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从她无缘无故被扣上泄露公司机密的帽子开始,到后来被媒体人追着拍,再到现在相安无事地睡在江淮家里,这些居然只用了一天。
心情像一团芜杂的枯草,干燥的草根缠绕在一起,夹着让人心情沉落的土腥味和灰尘。
离开江淮的这些年她过得很好,起码今天之前她是这么觉得的。年薪60万,在A市买了车买了房子,有几个交心的朋友,手下的下属虽然能力有所欠缺但对她都是一心一意。
但今天如果没有江淮,她会怎么办?跟董事会那帮人撕破脸,直接辞职,然后让警察介入进来调查。到时候她失去工作,就算不坐牢但名声也毁了。她可能会去朋友家待两天,但那几个朋友要么跟男朋友同居,要么刚生了宝宝,她也不能一直待人家家里。
想想还是觉得可笑,为了一个项目书,合作这么多年的公司翻脸不认人,整个董事会,连一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太不值了。
她想着这些没有头绪的东西一直没有睡着,夜里起来上洗手间还摔了一跤。
膝盖磕到地上,她痛得一时起不来。本打算等几分钟缓过来了再回卧室,但书房的江淮却出来了。
倒霉的时候或许就是这样,连路都走不好。
“晚萤!”江淮蹲下来扶她,“怎么回事?我看看严不严重,怎么样?能不能起来?”
谢晚萤最不想让江淮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但不巧,她今天看尽了她的狼狈。
无边的羞愤赫然翻涌,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江淮的手:
“放开。”
江淮本是蹲着,被这毫无预兆的一推重心不稳,腾地后坐在地上。
“晚萤?”她尝试地叫了一声。
“我不要你管!”
谢晚萤终于崩溃了,如果说她之前一直憋着闷着把这些情绪胡乱地塞到一个气球里,那刚才那一摔,就是扎破气球的那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