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弋邢像讨薪的农民工义愤填膺地走进书房,白阵不知疲倦地激活重重法印,唯恐对话被隔着一层楼的老鬼听了去。虽然准备万全,可到底能不能防得住,白阵自己也没底。

    与此同时,安弋邢已经轻车熟路连上网络视频等待老爸接听。远在大洋彼岸的安陆正在商务会餐,收到儿子的来电他特意来到静谧的休息室打开摄像头,慢条斯理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之前不是通过话了吗?”

    安弋邢板着脸问:“老爸,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上回你跟我说安界的役鬼是外面来的,我找艾萨克爵士合作的时候你也没有异议,可现在有问题。”

    安陆愣了下,皱眉问:“什么问题?”

    老爸也不知道?安弋邢摆出跟老爸神似的诧异表情问:“你没料到会出事?”

    “我又不是先知怎么可能料事如神,”安陆板下脸问,“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安弋邢收起懒散认真回答:“这次封印使用的是役鬼使惯用的平等契约,那役鬼跟白阵一样,受到召唤自由出入法器……”

    他还没说完就遭到白阵反驳:“胡说八道,他受到召唤了吗?他根本是不请自来!先生,那个役鬼简直无法无天,他趁安界入睡直接离开寄魂之器,一声哼笑就让别墅内大半役鬼失魂落魄,抵抗契约之力横行,必须想办法补救,不能让他这么肆意妄为下去!”

    白阵文绉绉地控诉了通,安陆伸手打断他的话,狐疑地问:“等等,一声哼笑?我没听错吧?就这样别墅里的役鬼就动摇了?没触发家里的法印吗?”

    听到这话安弋邢和白阵都冷静下来,甚至有些惊悚,安界的役鬼到底是何方神圣?安弋邢不得不认自己能力不足,心有余悸地说:“我的役鬼也有不少魔怔的,废了我半天功夫才让他们冷静下来。老爸,虽说安家的役鬼都不是善类,但有契约左右好歹能听从管束,而安界的役鬼完全不在讨论范畴之内,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你总该说点什么了吧。”

    安陆撑着下巴的迟迟没有开口,安弋邢等得不耐烦,正要催促时,忽然听见父亲气沉丹田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你觉得如今我家这样的格局,能防得住安界的役鬼吗?”

    安弋邢恍然:“你是说……”那老鬼在光明正大地偷听?

    一人一鬼又心惊了阵,面面相觑说不出话。从来都是他们监听别人的份,哪里想到会有被鬼盯着的一天。安陆看他们的神色也猜到了什么,他斩钉截铁地说:“这事等我回来再说,今天先到此为止。”

    安弋邢神色严峻地点头:“可以,不过老爸,这次回来你可不能再放我鸽子,关于安界役鬼,并不是隐藏在我们家里的秘密,那位艾萨克爵士似乎知道的不少,你要是继续遮遮掩掩下去,我就只能去求助那位爵士了。”

    安陆挑眉白了他一眼,“行了,别威胁你老爸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你也记着,别让那个爵士跟我们家牵扯太多……这次是我们关心则乱,被外人钻了空子了。”

    目的达成,安弋邢不再纠缠,他正想说晚安,却被白阵焦急地打断:“先生,那役鬼就不管了吗?我怕安界有危险。”

    安陆正要回答,书房里忽然响起震人发聩的低吼:“又污蔑我?你们也太肆无忌惮了!”

    怎么回事?!隔着屏幕的两边的人跟鬼面露惊色,布置在房间角角落落的封印一个都没有触发,跟假的一样。不等他们有所防备,老鬼继续发出警告:“你们那些小心思,看在安界的面子上我不会过问,但要是再敢污蔑我,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这番话,老鬼堂而皇之地离开了书房,凝结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安弋邢大喘了一口气,白阵更是受到特别待遇,直接被打回面团,坨在地上撑不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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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屏幕那边的安陆脸上的骇色一点都不比他们少,就在刚才,他也感觉到了夺魂摄魄的生命威胁,即便他远在万里之外。

    “我会,尽快回来。”安陆说话的断句不如往常流利,他平稳了下呼吸又说,“你们这几天要小心,多留心。”

    “好……”安弋邢的脸是木的,他搓了搓发僵的脸皮,慢慢找回知觉。白阵总算从一团皱巴巴的白练中恢复自我,看向安弋邢的表情带着埋怨:看看你干的好事。

    安弋邢悲愤交加:我爸同意的!再说,没看到我也中招了吗!

    白阵别过脸,深深叹了口气:哎,只能等先生回来了。只怕——先生回来了也拿这只鬼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