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颐和山庄书院。

    “这千字文中“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乃是千古绝句,这意思是啊……”

    “咳咳咳,那边是哪个小子趴在那书案上?抬起头来。”

    院中一白胡子老头正抚着胡子,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为台下的少年学生授课,讲到尽兴之处睁开了他的眯眯眼,却望见一穿着银红纱衫有点眼熟的少年正趴在那书案上呼呼大睡,这他能忍得了?

    想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妙绝伦的讲堂多少青年学子为之疯狂,这竟有一个如此不识趣的,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佯装咳嗽道。

    下面有学生听到了,都睁开迷蒙睡眼望向光明正大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毫不知情的少年,心中叹他胆子真大,坐在他书案左侧的玩着笔的少年幸灾乐祸的用笔戳了戳他,低声说道:“沅容沅容,起来了,膳房开饭了,有你最爱吃的蒜烧鹿筋。”说完嘿嘿朝着身后一群人挤美弄眼的笑着。

    “啊,开饭了,蒜烧鹿筋……”少年猛的一起身,迷迷瞪瞪的就放下手中的笔,歪着头就往外走。

    “站住!”那白胡子的老头离他们较远,并没有听清他嘴里嘟囔了什么,只看见他往外走,以为他还要旷课,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眯眯眼也瞪成了绿豆眼。

    “哎哎哎沅容沅容,上课呢,你干嘛去?”沅容身边的一群人看到白胡子老头生气了,忙拉着沅容的胳膊把他拽回来。沅容被他们一拽也拽清醒了,看到台上的恶狠狠瞪着他的老头,没好意思的挠挠头,揉了揉眼睛,换上笑脸嘿嘿笑着:

    “肖老头,您这课啊,讲的实在太精彩了,我这儿憋着尿听了半堂课,现在实在憋不住了,先容我去方便一下啊。”

    “又是你这小子,当我没看到你在睡觉啊,昨晚又干嘛了?我的课你都敢睡,给我滚出去。”

    这老头是家主君恒亲自去请云崖山的先生,说是才高八斗,学识博览,但沅容只觉得他刻板无趣罢了,每次课上都听得昏昏欲睡,还要装成听的很认真的样子。

    毕竟沅容还真惹不得他,每次课业上一有情况都被这老头汇报给了家主——虽然是家主要求的,过后不是屁股被打的青青紫紫,就是手被打成了小猪蹄子,气的他总是背地里想着狠狠薅这老头的胡子,叫他也疼上一疼。

    但他明面上还是不敢的,听到老头让他出去,他故作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谨遵师命”“但你可不准告状啊。”说罢,他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

    他往外走着,心里喜滋滋的想,小爷我还不想听呢,我还想去外面吹吹风呢,切!却在看到葛达——也就是刚才用笔戳他的那个男生幸灾乐祸的样子时,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随后拽着他的衣领,对堂上老头说道:

    “肖老头,疙瘩说他不忍心看我一个人在外面站着,他想主动陪着我,请您允许啊。”

    肖青峰看着这两个混小子就头疼,无奈的摆了摆手,“都给我出去。”

    “唉老师,我没……”

    沅容得了令,兴高采烈的搭在葛达的肩膀往檐下走,也不顾葛达嘴里还叭叭着什么,推着他就往前走。

    教室里,满堂的人羡慕的看着两人走出门,直到两人都没影了,才又意兴阑珊的听着堂上的老头讲着。

    ——

    春挥之即去,夏呼之即来,甘雨过后,树上的蝉儿扯着嗓子鸣叫,掩盖了檐下的人儿悄声的密谋。

    两个少年随意的靠着墙站着,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满脸无所谓,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

    “哎呀,行了行了,就站着一会儿你都说多长时间了,我还是个小omega呢,你一个bate嫌什么热呀?”

    “我不管,反正你得补偿我些什么。”说这话的少年便是葛达,他虽是个bate,但因是家中的幺儿,父母将他当成小omega娇惯着,因而将他宠成了不能耐苦,惯于享受的小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