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自来阁云浅凉不放心去看诊的大夫,还是去了百善堂等待结果。

    她刚还在苏家讨账,苏家却还找百善堂的大夫,恐怕是苏奕世伤得很重要是救不会来看诊的大夫必定倒霉,而如此一来恐怕要遭殃,所以她才让暗卫通知让百善堂的大夫不要来。

    可既然去了,她已经暗示他谨慎行事,他明白了自然会想办法脱身回来,要是苏家强行留人的话,有她坐镇情势走不到最遭的地步。

    而且既然去了,那她就要知道看不见的情报。

    小厮奉上茶盏又恭敬退下,云浅凉淡淡然地品着养生的花茶,目光一一落在来看诊的病人身上。

    今日是百善堂每月一日的免费看诊,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都会在这日来看病,多半是些年纪大的百姓,面相上看不出有何严重的大病,但也不是身体健康的状态,年老所致。

    云浅凉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人,心思飞远。

    在覃越城时她见过那些可怜无助的百姓,被剥削得皮包骨,这仅仅只是朝中有人暗地里收私税,百姓已然难以维持生活,一旦京城各方势力涌动,最后终将导致开战,那样百姓连乞讨生活的一席之地都没有了。

    战争的号角一旦吹响,没有一年半载绝无停歇的可能,而力所能及之人仅仅是将战乱的时间缩短。

    人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曾经的苍蓝灭国,今日分成了四国,如今四国之人渴望一统江山,成唯一的主宰。

    要她说,世界上没有什么规律是永恒不变的,分合之说,是起于欲望,命数究其根本则是人心。

    人若初心不变,不随欲望,世间何来纷争。

    可惜,这世间最不可控的便是人心,多变的亦是人心。

    这些年迈的老者,不少经历过了战事而活下来,但谁能保证下一场战争到来时,是否还有往昔的幸运,但云浅凉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战争的残忍。

    约莫一个时辰,被苏家请去看诊的关先生才被请走的人送回来,耽误了那么久,当他回到百善堂发现云浅凉稳如泰山的坐在里面,顾不得摔伤这点小事,快步走进。

    “见过主子。”关先生躬身作揖,知晓她穿着男装而未如以前般称呼为夫人。

    “恩,没摔伤吧?”云浅凉见他走路姿势右腿不太敢用力,自然地关切一句。

    “蒙主子记挂,磕破点皮没有大碍。”关先生站好,把出诊的情况回禀,“主子,我刚才去自来阁给护国将军府的苏少爷看诊,苏少爷从高处滚落,头先着地,导致脑袋受伤严重,但致命点是颈部,由于头部先着地冲击之下,颈部骨折,昏迷不醒,因我进门时不慎摔倒,无法为苏少爷治疗,在苏家另请大夫前尽量吊着一口气,事后开了一贴药。”

    “竟是如此严重?”云浅凉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

    在自来阁看到那楼梯时,她寻思着顶多摔个半身不遂,那楼梯高是高了些,且地面没有铺地毯摔下来肯定严重,但不致死。没曾想那倒霉的娃头部着地,那种冲击之下没有因颈部粉碎性骨折而当场丧命算是不错了。

    云浅凉摸摸脖子,光想想就痛得很。

    “怕是就不回来了。”关先生道出结果。

    云浅凉点头,救是就不回来了,但以苏家的势力财力,拼尽力吊着还是能痛苦几日的。

    云浅凉心里冷笑,她帐还没讨,犯事之人大半截腿都踏进棺材了,白忙活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