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去望云坡前，景容看完了俞原查到的关于李昂的资料。
总结下来就是李昂小时候曾经借魔术装神弄鬼，骗人钱财，但自从跟着父母来到宁江城后便放弃了魔术，转而开始钻研超自然事件，上了大学后，李昂未经学校允许，私下成立了超自然协会，后来，这个校级的超自然协会慢慢变成宁江超自然研究协会。
资料里有三张李昂表演魔术的照片。
照片里光线昏暗，李昂穿着燕尾服，用黑布蒙着眼睛，右手举着魔术棒指向前方，前方，一条丝巾在空中游走——照片整体看上去似乎是李昂以某种特殊能力控制着丝巾在空中漂浮。
那时候李昂只有十四、五岁这样，和现在长相差距挺大，也不知道俞原是怎么从网络这个复杂的大海里把这根针捞出来的。
车上，景容盯着那三张图看了会儿，问俞原：“你不会黑了别人的电脑吧？”
俞原对此表示，“特殊时期，特殊手段”。
景容心想：幸好我没有什么把柄存在电脑里。
他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往后靠了靠。昨日晴空万里，鬼藤在头顶只是有种隔着云端的阴森，不明显不刺激，眼不见约等于无那种，但是今日阴沉满天，鬼藤又往下压了许多，整个妆岭都没在阴森里，他身处其中，呼吸着阴森。这感觉非常差。
景容闭了闭眼睛，忍不住叹气：“俞原，你们一共被覆盖进来多少人？”
俞原说：“算上苏瑾新，一共十个。”说话时，他启动车子，拐弯驶向调研所大门。
景容又轻轻叹气。
俞原，周问平，向于今，明随，周云照，苏瑾新，他见过六个，还有四个没见过。一比八点半。
“那你担心吗？”
景容问得不清不楚，俞原不想乱猜，便问道：“担心什么？”
景容其实也不那么清楚担心什么，只能朝着一个大概方向现编：“比如那些人会不会被这个世界影响，云岚钟的事情解决后苏瑾新会不会出现新的状况，明随启动定魂阵后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甚至……甚至这些人会不会一个个从这个世界消失什么的。”他说着自己反倒开始有些忧虑，只好停下举例，“反正就是担心他们的安全之类的。”
俞原的思绪都在景容说的“一个个从这个世界消失”上。
他被覆盖进这个世界时，十方罗盘显示过一段信息：有无相生，不破不立。
这两个词并不陌生，然而放在一起，再放在代码虫这件事情上，偏没显出一点熟悉来，但是，或许正如当时对应十方罗盘的阵法，他们十个人一同被覆盖进这个世界，也会一个个从这个世界消失。
有无相生，不破不立。
俞原曾经也考虑过这种情况，可是当时只是以可能性作推论，而现在，他却有莫名的、极其强烈的预感：这个推论是正确的。
如此的话，景容对应的是“病毒”，他们对应的就是BUG。
俞原沉浸在恍然大悟中，没第一时间回答景容的问题。
景容在一边催：“这还要思考吗？”
俞原抽回思绪，偏过头含着某种浅浅的笑意看了眼景容，只一眼又转回头，不咸不淡吐出两个字：“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