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张慎的工作地点不难,剩下的就是等,而张慎也确如贺铃所得到资讯那般准时踏出公司,在附近搭乘大众交通工具,她与他隔了几个车厢搭上同一班车前往北一总。

    贺铃在那日确认了妇人的名字、长相和居住病房,之後才挑选时间避开张慎与妇人接触。

    第一次见是在医院大楼的中庭,贺铃刚结束法医的课程,顺道去陈乔霏的病房看看,正好看见妇人坐着轮椅离开病房,她便一路跟着来到中庭。

    当时是傍晚,yAn光已不那麽热烈,妇人选了个好位子在那里晒太yAn,神sE放松,舒适惬意,像只慵懒的猫枕着yAn光打盹。

    「您好,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呢。」

    「是啊,这个温度最适合晒太yAn了。」陈乔霏看了过来,双眼弯成半月,看上去和蔼亲切,「小姑娘是这里的医师?」

    「我是来这边上课的,现在还不是正式医师。」贺铃扯谎扯得愈来愈得心应手,面部表情完全没有破绽。

    「小姑娘要加油啊,当医师很辛苦也很伟大,要是没有你们救治,像我这样的人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妇人拍了拍旁边的长椅,「你要是不赶时间,坐下来陪我聊会儿天吧,住院的时候很少人可以说话,都快闷坏了。」

    贺铃眉眼舒展,唇角微扬,「好。」

    住院病人通常最需要的是有人陪伴,张慎虽然在下班後以及假日四五个小时会到医院陪护,与平时独自一人的时候相b仍是九牛一毛,且单薄的人际关系容易让时间在感觉上无限延伸,放大寂寞。

    贺铃与陈乔霏儿子差不多大,让她没花费什麽力气就成功地拉近与妇人的距离,而她也意外地会向妇人诉说烦恼分享趣事,有时候甚至会抛开最初的目的单纯与妇人相处。许是因为印象中父母总是不睦,母亲离婚後没多久便与他人另组家庭,人生中重要的一块拼图缺失让她对母Ai的概念十分模糊,也下意识会去探寻。

    陈乔霏既是母亲的角sE,又与她的生母岁数相仿,她才多少敞开了心门。

    「陈姨,你有暗恋过别人吗?」

    「孩子这是有心仪的对象了呀。」

    贺铃羞赧一笑,「其实我偷偷喜欢他好几年了,最近才在偶然的机会下和他认识,不过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很没自信,一直低着头,所以他可能不记得我是谁。」

    「没关系,重要的是现在。要陈姨说,你就应该大胆地去追他,除非明确被他拒绝,不然不要放弃。」陈乔霏兴致B0B0地给她出主意,「之前听过nV护理师们在讨论有个方法不错,就是尽量让对方的日常里有你,这样不仅可以让他在无意识间习惯你的存在,还可以透过他反应观察和对方是不是真的适合,说是叫做『渗透法』。」

    「很像是护理师会取的名字。」贺铃忍不住笑出来。

    也许她再过不久就会以另一种方式渗透他的人生。当他知道她是这一连串事件的幕後推手会作何感想,是她每一次动手前犹豫的唯一理由。

    想到陈乔霏有段时间没喝水,贺铃起身便替妇人倒了一杯,透明的YeT非全然清澈,但没有细瞧根本无法察觉半分。

    「陈姨,喝点水吧。」

    「好。」

    妇人不疑有他,接过玻璃杯一口一口将水饮尽,贺铃眼底的光芒逐渐歛去。

    ……

    不久後,北检署终於收到了李盈盈的Si讯。

    贺铃抵达现场,看到以趴姿倒下的nV子就知道那是她所认识的人。她穿戴好防护衣帽与口罩,在屍首前合掌默哀数秒,才开始相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