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漂浮着雾气，围绕在船身。朦胧的雾气掩映着远方，清晨的风忽而吹来，打散一片水雾。
便隐约瞧见了，雾气后面青葱叠翠的山峦。
船夫站在船尾，身上的蓑衣凝了水珠。他缓慢地踮起脚，翘首看向远方。
码头在水雾间隐隐约约，船夫摆起船桨，向岸边靠去。
船身磕碰在码头的木板上，整个船身微微一晃。
片刻，船舱里探出一个头，她四周看了看，便又缩回船舱。
她看着闭目假寐的少女，放轻了声音：“殿下，到了。”
姜佩兮睁开眼睛，映入眼眸的是一片灰蒙。她裹了裹毯子，开口时声音沙哑：“到吴兴了？”
阿青忙去找火柴，打算把熄灭的蜡烛点上。
姜佩兮放下毯子，拿起一旁的斗篷，再次披到自己身上。
“走吧。”
火柴在阿青手里亮了一瞬，再回头看，殿下已经起身。阿青看了眼那只枯败的蜡烛，便低头将手里燃着光的火柴按到船板上。
随后转身跟上姜佩兮的脚步。
因为两人的动作，船体倾斜了一瞬。姜佩兮站在船头，身体随着船身摇晃。她掀开斗篷，拉着裙摆，一步跨上码头。
姜佩兮先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再回头看向船尾的船夫。
“这就是吴兴吗？”
阿青弯下腰，按着码头的木板，才慢慢离开船头。看着手上的泥污，她窘迫地把两手合在一起蹭了蹭。
船夫放下船桨，抬起手打着手势，努力向姜佩兮解释着。
姜佩兮看不大懂，便侧首看向阿青：“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说话呢？”
阿青看向船夫，这才想起来，连忙回道：“这是大殿下特意安排的，是个哑巴。”
姜佩兮看着船夫，目光飘向茫茫的江面。
“那我们怎么去沈氏？”
阿青回头看向码头，一片寂静，唯有轻风偶尔来访。
“大殿下当时说是……沈氏会在码头迎接的。”
姜佩兮随着阿青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问道：“若沈氏不来呢？阿姐怎么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