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喜欢他？”
贺翦听见有人在耳边叹息，他眼皮沉重，思维却活跃的很，下意识的在心里回答：我谁也不喜欢，我最喜欢自己。
脸上有什么又凉又软的东西蹭了一下，坐在床边的人又叹了口气，微弱的响动后，那人离开了。
贺翦又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沉，自从他在某本书里经历过丧尸满大街的末世，他就再也没睡的这么沉过，他在梦境中被黑暗包裹，没有恐惧，只觉得温暖安心。
有什么东西要被抽离了。
“剪子！我要走了……”机械的声音细细的，竟然有点难过，“谢谢你让我升职加薪，合作很愉快，以后假期……我再来看你。”
贺翦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的时候，只觉得厌恶恐惧，此刻真的要告别，贺翦在感到轻松的同时，又有一点茫然了。
他真的自由了，不用再去扮演任何人，可他以后……做点什么呢？
像是读懂贺翦的疑惑，系统说：“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谈恋爱、挣钱、旅行……恭喜你呀，以后只做贺翦就好了。”
昏迷中的人勾起了嘴角。
“还有一件事！”系统终于想起正事，“你在这个世界的自由度太高了，对部分剧情造成了影响，比如苏潼落水宋霄却没救他，还有宋霄今天差点被暗杀，都是书里没出现的情节……还有戚铭枫！贺翦我觉得他有点眼熟，你好好想一想在哪……过……”
细细的声音消失了。
贺翦睁开眼睛。
他的伤势在这个时代不算严重，所以都没进医疗舱，胳膊上擦伤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但动的时候还是有些疼。
这点疼痛根本影响不了贺翦，他从病床上坐起身，趴在窗台上注视着辰枫星澄澈碧蓝的天空。
兰斯鸟的羽翼搅乱晨光，贺翦注视着那只鸟，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笑出了声。
穿着薄荷绿的小护士推门进来，查看仪器上的数据，“有什么好看的？天空每天都一个样子，人造天幕就这点不好，很少有天气变化。”
贺翦深吸一口气，摇头笑道：“不一样的。”
他到了晚上才完成出院的手续，就这样院方还拖拖拉拉的不愿意放人，因为宋霄预存了一大笔医疗费用，多退少补。
“您看，宋先生多爱您啊，您是个有福气的……”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还跟在贺翦身后做最后的努力，他看了眼贺翦身上质感一般的白短袖，自以为体谅的又说了一遍：“资金的问题，您就放心吧……”
贺翦床上有专人去他住处取来的日用品，拿来不少东西，一副他要医院一月游的阵仗。
他本来还在收拾，架不住身后跟着这么大一只绿豆蝇，嗡嗡的他心烦意乱，干脆也不收拾了，腿一跷，坐在了床上。
“福气？”贺翦嗤笑，“你知道，我这伤怎么来的？”
医生茫然摇头。
“我替宋霄挡呛，救他一条狗命。”贺翦看了看病房干净的橡木地板，和丛丛绿植，“结果他的命就值这么多？就这？他也太便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