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他们两百米处,一个黑衣男子搀扶着旁边脚步虚浮的另一个白衣青年,艰难的往前走着。

    那白衣少年受了伤,脸色发白,半壁衣袖都淌满了血,柔韧的肩铠被整个划开,伤口的周围血肉模糊。

    “嘎吱……”

    那黑衣男子听到了飘渺的脚步声,警觉地往离他最近的那棵树后面看去,他与身旁那个受伤的人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白衣青年坐在一棵石头上,自己揭开腰上的短刃猫着步子向那棵树走去。

    树后,葛达紧张地吞着口水,却又被自己的口水惊到,一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落叶,发出咯吱的声音,一霎间,他全身紧绷着。

    听着远处慢慢靠近的脚步声,沅容也紧紧攥着衣袖,心中后悔,不住的求爷爷,告奶奶,害怕歹徒把他抓走了。

    忽然,树后的短刃迎着风呼啸的朝着沅容袭来,而在这生命危机时刻,沅容突然想起了那越来越浓的熟悉的血腥味是谁的,他没来得及做出防御动作,本能地闭着眼大叫道:哥哥!救我!”

    持刃之人大惊,听到了熟悉且脆声声的惊呼后,手比脑子先行一步,转了个弯儿,将刀插在了树上,避开的那人。

    “小爷,怎么是你?”

    “景哥哥……呜呜呜……”

    沅容受了惊吓,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裂开嘴呜呜哭着,手软脚软的欲朝面前的人扑了上去。

    君景澄在听到那一声呼救就坐不住了,听出是容儿的声音,他慌的从石头上坐起来,晃晃悠悠的跑向那处,看见沅容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他白着张脸将面前受了惊吓,一脸呆滞的小孩抱在怀里轻哄着。

    君贺也松了口气,知道是这小孩又淘气偷偷跑到后山玩,这才发生了这样惊吓的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抽刀时才发现树后还有一个小屁孩被吓得瘫软在地,不敢动弹。

    君贺笑了笑,将这吓傻了的小孩一手捞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随后抱着臂站在一旁当树干子。

    沅容哭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已经到哥哥的怀里了,刚抬起头,就发现哥哥的右肩出了好大一个血窟窿,还有好多血。他捂住嘴巴,睁大眼睛,刚止住的眼泪又顺着脸蛋儿哗哗的流着。

    君景澄见小孩吓住了,忙用披风将伤口遮住不让沅容看,苍白着一张脸对他笑了笑,嘴上安慰着不疼不疼。沅容摇着头,两眼泪汪汪,嘴颤抖着说不出话了。

    最后还是君贺觉得一个伤患,两个小孩在这个地方坐着实在不妥,请示着君景澄先去离他们不远处的小屋里再说,君景澄点点头起身,沅容这才缓过神,一屁股起来作势要搀着受伤的哥哥,君景澄确实因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就顺势半依在他身上,君贺在后面拽着另一个没缓过来神的小朋友,小心地绕过身边的障碍往小屋方向走着。

    这后山虽然沅容不常来,但可不代表着君景澄不会来后山走动。在庄主君珩的示意下,君景澄帮着他管理着山庄部分事物,时常会山上山下的走动,对于这山庄的地势分布更是了如指掌。

    在君景澄的指引下,他们一行人果真没走多远就到了一个小屋,沅容难得懂事地没再哭了,扶着哥哥迈过台阶,又四处慌张的找过一块还算干净的布,将屋内布着灰尘的床上胡乱擦干净,扶着哥哥坐下。

    葛达走了这么会儿路也缓过神了,心还是砰砰直跳,他也不管身后的桌子还是否干净,直接用屁股靠在桌沿上,嘴张着喘着气儿。

    慌乱过后的寂静最是难耐,沅容率先忍不住了,心疼的问着哥哥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君景澄掩手咳嗽了两声,没回答他的话,只绷起了脸色,严肃的问面前一脸心疼的人儿:

    “怎么又跑到后山了?不记得小时候那次被划伤有多疼了是吧?是不是又想挨打了?”

    心虚从沅容的脸上一闪而过,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糯糯地正想开口认错,却被人提前抢了先。

    ”君先生,对不起,是……是我的错,我……我不该说后山有绝世秘籍来骗沅容跟我一起上山,我错了。”